半羞還半喜,欲去又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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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羞還半喜,欲去又依依。

  [譯文]  夢中相見,又喜又羞,要離開又依依不舍。

  [出典]   五代  韋莊  《女冠子》其二

  注:

  1、  《女冠子》其二 韋莊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夢見,語多時。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

    半羞還半喜,欲去又依依。覺來知是夢,不勝悲。

  2、注釋:

    桃花面:形容女子容貌艷美。崔護的《題都城南莊》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柳葉眉:形容女子的眉毛如柳葉一般細長秀美。隋朝陳子良《新城安樂宮》詩:“柳葉來眉上,桃花落臉紅。”

   3、譯文:

     昨天深夜里,我清楚的記得自己夢見了你。和你說了許久的話,發現你依舊還是那么美麗,頻頻低垂的眼瞼,彎彎的柳葉眉。

    害羞又歡喜的樣子,想走卻又依依不舍。等到一覺醒來才驚覺只是夢一場,不禁悲從中來。

 

   4、韋莊的生平見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  

   5、這首《女冠子》,記述了一對戀人離別之后在夢中相見的情景。他倆把臂欷歔,說不盡的離愁別苦。“語多時,依舊桃花面”,特別是“頻低柳葉眉”,“欲去又依依”的神態音容,宛在眼前。然而,夜長夢短,夢醒之后,更令人不勝傷悲。此詞不似多數花間詞之濃艷,而是在清淡中意味深遠,耐得咀嚼。所謂“意婉詞直”,“似直而纖”,別具風味。

  《歷代詞人考略》稱贊韋莊詞:“能運密入疏,寓濃于淡”。《女冠子》說明了這一特色。 

    《介存齋論詞雜著》:端己詞清艷絕倫。他的《女冠子》足以說明。

    唐圭璋《唐宋詞簡釋》:此首通篇記夢境,一氣趕下。夢中言語,情態皆真切生動。著末一句翻騰,將夢境點明,凝重而沉痛。韋詞結句多暢發盡致,與溫詞之多含蓄者不同。

 

   6、《女冠子》其一 韋莊 

     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別君時,忍淚佯低面,含羞半斂眉。

     不知魂已斷,空有夢相隨,除卻天邊月,沒人知。

    韋莊《女冠子》二首屬聯章詞。所謂聯章就是以兩首或多首詞組合成一個套曲,用以歌詠某一類題材。

    聯章詞一般多敘事,這兩首詞都是為追念舊歡而作,作于與情人分別一周年后,構成一段完整的情感歷程。

    后首詞通篇記敘夢境,對夢中相見情景記述尤為真切。大凡相見的時間、相語的長短、對方的長相神態以及臨別依依不舍之情,均緩緩縷述,足見內心之興奮和相思得以慰籍的喜悅,亦可從中窺見去年此日兩情繾綣的情形。結二句翻騰,將夢境點明,遂使實處皆空,由大喜而墮入大悲。合觀這兩首詞,由憶而夢,由夢而醒,敘事情節自然合理,而且語言本色,不假修飾,帶有明顯的唐代民間詞的痕跡。

 

    7、有月,有日,有年,我悲哀,我懷念,這是韋莊。夢見什么?夢見我所愛的那個女子回來跟我說話。“語多時”,談了很長的時候,這個女子像從前一樣美麗,“依舊桃花面”。而且說話時的表情比較羞怯,時常垂下眼,低下頭來,“頻低柳葉眉”。說“半羞還半喜”,她一方面見到所愛的人很歡喜,但一方面又很羞怯。“欲去又依依”,我夢中夢到我們再見面,也夢到分離,夢到你要走的時候,那種依依不肯分別的樣子,然后一夢醒來,“覺來知是夢”,那桃花面柳葉眉都是夢,所以我有說不盡的悲哀。這是多么直接,多么真率的一種感情。

 

    8、他說跟一個女子離別了,還懷念她,夢見她了,“昨夜夜半,枕上分明夢見”,說得多么的直接,多么的直率。夢見什么?,“語多時”,談了很久,這個女子像從前一樣美麗,“依舊桃花面”。而且說話時的表情,古代女子都比較害羞,羞怯,說話時常垂下眼,低下頭來,“頻低柳葉眉”,說“半羞還半喜”,中國過去的女子都所以如此的。她一方面見到所愛的人很喜歡,但是一方面有害羞。“欲去又依依”,我夢中夢到我們再見面,夢中也夢到又分離,夢到你要走的時候,那種依依不舍的樣子。然后一覺醒來,“覺來知是夢”,“不勝悲”有說不盡的悲哀。這是多么直接的一種感情。

   當我們心里有很多話要說的時候,不防痛痛快快的說出來,也許別人才能知道你需要什么。直面表達,不羞羞答答,大膽地表達吧。

 

   9、愛美而畫眉,畫眉而生情。含凝的眉黛,流盼的眼波傳遞了千百年來多少無聲的愛怨,牽動了多少憂愁。

    溫庭筠《菩薩蠻》:“小山重疊金明滅,鬢云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是寫一個女子因無人欣賞,連自賞的心情都沒有了,這是古代女性共有的心情。唐玄宗專寵楊貴妃后就冷落了其他妃子,包括曾經寵愛過的梅妃江采萍,但又難免舊情難忘,便給梅妃密賜了一斛珍珠以示歉意,誰料個性強烈的梅妃卻把珍珠原封不動地退回來,并附詩一首:“柳葉雙眉久不描,殘妝和淚濕紅綃。長門自是無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玄宗看到后雖然理解梅妃哀怨后面的一片情愫,怎奈已是情隨境遷了。

    說到畫眉,不能不提到張敞畫眉的典故。據《漢書·張敞傳》記載:京兆尹張敞和妻子情深,妻子化妝時,他常為妻子把筆畫眉,被長安人笑為“張京兆眉憮”。后來漢宣帝親自過問這件事,張敞對曰:“臣聞閨房之內,夫婦之私,有過于畫眉者。”張敞的回答既巧妙又合乎情理,宣帝愛才,當然不會難為張京兆,從此世間又多了一段流傳千古的佳話。 

    張京兆畫眉實際上是畫情,正因為如此,才為后人追慕。唐玄宗寫過一首婉約的小令《好時光》:“眉黛不須張敞畫,天教入鬢長。莫倚傾國貌,嫁取個有情郎。”雖說“眉黛不須張敞畫”,卻希望那個姑娘能嫁一個張敞那樣的有情郎。元邵亨貞《沁園春》:“掃黛嫌濃,涂鉛訝淺,能畫張郎不自由。”大約是詩人效仿張郎給夫人畫眉,卻因不得法反被嗔怨的自嘲。性情中人張潮自然不掩飾性情了:“大丈夫茍不能干云直上,吐氣揚眉,便須坐綠窗前,與諸美人共相眉語,當曉妝時,為染螺子黛,亦殊不惡。” 

    張敞與妻子的深情何嘗不為女性所向往,唐代詩人常浩《寄遠》詩寫:“卻念容華非昔好,畫眉猶自待君來。”希望遠方的人能早些回來為她畫眉。元末女居士張惠蓮中年時寡居蘇州春夢樓,追憶與亡夫的昔日恩愛,寫下一首《竹枝詞》:“憶把明珠買妾時,妾起梳頭郎畫眉。郎今何處妾獨在,怕見花間雙蝶飛。” 畫眉的溫情一幕,在回憶里徒剩了傷感。同樣,明代秦淮名妓馬湘蘭寫“樓閣新成花欲語,夢中誰是畫眉人”時,又該是怎樣孤寂落寞的心情? 

    明人徐士俊的《十眉謠》中有幾句話很動人:“雙眉如許,能載閑愁。山若欲語,眉亦應語。” 誰說不是呢?古語講眉目傳情,眼波與眉語自然是心里的私語。李白《怨情》寫女子愁眉后面萬千心事:“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李清照《一剪梅》里述說自己的寂寞:“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王觀《卜算子》描寫送別時的依依難舍:“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欲問行人去那邊?眉眼盈盈處。才始送春歸,又送君歸去。”韋莊的《女冠子》寫一場夢中的相會:“昨夜夜半,枕上分明夢見。語多時,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半羞還半喜,欲去又依依。覺來知是夢,不勝悲。” 

     納蘭性德懷念亡妻的《齊天樂·洗妝臺懷古》怕是人間最凄涼的眉語了:“冷艷金消,蒼苔玉匣,翻書十眉遺譜。”納蘭堪稱張京兆的知己,盡管他們相隔了一千八百年。

 

    10、昨夜,那夢里的女人可是媚卿?與伊“語多時,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半羞還半喜,欲去又依依。”夢里執著佳人手,竊竊地說不完。你的桃花面,柳葉眉可就是我夢里的樣子,那種裊娜態度,半羞半喜,欲去不忍,又回首切切依依,溫婉如軟語茶香,幽韻撩人,讓人溫情難禁,愛意流連。

 

    11、通過夢中幽會來抒寫離合悲歡之情的:此類篇什,車載斗量,俯拾即是。即如五代詞人韋莊的《女冠子》之一: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夢見。語多時,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半羞還半喜,欲去又依依。覺來知是夢,不勝悲。

這首詞以虛實相生的藝術手法抒寫了情人夢中幽會的全過程。從入夢到夢醒,將夢中的歡合與夢醒后的悲離交融在一起寫,更顯得情深意切,哀楚動人。開頭兩句寫入夢,末尾兩句寫夢醒。中間五句抒寫夢中片刻的歡樂遇合。柳眉花面,真真切切;軟語綿綿,細細切切;半羞半喜,柔情似水;欲去依依,難分難舍。正當此時,忽然夢醒,現實與夢境,對照鮮明。

 

    12、人生一場大夢,多少牽腸事,恨愁眠眠無絕期,終究還是在真真假假,魂夢與現實,回憶與追尋中度過。詞中雖過于兒女情長,但這個話題卻千百年來長盛不衰。多少文章,多少典故,就是美在這才子佳人的離愁別思之中呢。


莊燦煌的博客 2013-09-10 21:0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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