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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八里臺漢墓壁畫中的武士 南宋 佚名 孔門弟子像圖卷(局部) 絹本 33.2cm×464.5cm 故宮博物院藏 唐 韓干 牧馬圖卷 絹本 27.5cm×34.1cm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其實即在漢初,張良的貌如婦人和陳平的美如冠玉,在史傳記載中,雖并不見得特別稱贊,也就看不出有何譏諷。到三國時,諸葛亮為緩和關羽不平,曾有意說過某某“不如髯之超群絕倫”。然而《典略》卻說,黑山黃巾諸帥,自相號字,繞須者則自稱“羝根”。史傳記載曹操見匈奴使者,自愧形質平凡,不足以服遠人,特請崔琰代充,本人即在一旁捉刀侍衛。當時用意固然以為是崔琰長得魁偉,且有一部好胡子,具有氣派,必可博得匈奴使者尊敬。但是結果卻并不成功。因為即使臉頰本來多毛的匈奴使者被曹操派人探問進見印象時,便依舊是稱贊身旁捉刀人為英挺不凡,并不承認崔琰品貌如何出眾!魏晉以來胡子有人特別愛重是有記錄的,如《晉書》稱張華多姿,制好帛繩纏須;又《南史》說崔文伸嘗獻齊高帝纏須繩一枚給;都可證明當時對于胡子有種種保護措施,但和美男子關系還是不多。事實正相反,魏晉之際社會日趨病態,所以“何郎敷粉,荀令熏香”,以男子而具婦女柔媚姿態竟為一時美的標準。史傳敘述到這一點時,盡管具有深刻譏諷,可是這種對于男性的病態審美觀,在社會中卻繼續發生顯明影響,直到南北朝末期。這從《世說》記載潘安上街,婦女擲果滿車,左思入市,群嫗大擲石頭故事及其他敘述可知。總之,這個時代實在不大利于胡子多的人!南朝詩人謝靈運,生前有一部好胡子,死后捐施于南海祗洹寺,裝到維摩詰塑像上,和尚雖加以愛護,到唐代卻為安樂公主斗百草剪去作玩物,還可說是人已死去,只好廢物利用,不算招難。然而五胡十六國方面,北方諸胡族矛盾斗爭激烈時,歷史上不是明明記載過某一時期,見鼻梁高胡子多的人,即不問情由,咔嚓一刀! 到北魏拓跋氏統一北方后,照理胡子應受特別重視了,然而不然。試看看反映到大量石刻、泥塑和壁畫上的人物形象,就大多數嘴邊總是光光的,可知身屬北方胡族,即到中年,也居多并不曾留胡子。傳世《北齊校書圖》作魏收等人畫像,也有好幾位沒有胡子,畫中胡子最多還是那位馬夫。 至于上髭由分張翹舉而順勢下垂,奠定了后來三五綹須基礎,同時也還有到老不留胡子的,文獻不足征處,文物還是可以幫忙,有材料可印證。除漢洛陽畫像磚部分反映,新出土有用重要材料應數近年河南鄧縣南朝齊梁時畫像磚墓墓門那兩位手擁儀劍,身著兩當鎧,外罩大袍的高級武官形象。其次即敦煌220 窟唐貞觀時壁畫維摩變下部那個聽法群眾帝王行從圖一群大臣形象。這個壁畫十分寫實,有可能還是根據閻立本兄弟手筆所繪太宗與宏文館十八學士等形象而來,最重要即其中有幾位大臣,人已早過中年,卻并不留胡子。有幾位即或相貌英挺,胡子卻也老老實實向下而垂。總之,除太宗天生虬髯為既定事實,畫尉遲敬德作毛胡子以示英武外,始終還看不出胡子多是美男子特點之一的情形。一般毛胡子倒多依舊表現到身份較低的人物身上,如韓干《雙馬圖》那個馬夫、《蕭翼賺蘭亭圖》那個烹茶火頭工,陜西咸陽底張灣壁畫那個手執拍板的司樂長,同樣在臉上都長得是好一片郁郁青青! ▲摘自《花花朵朵 壇壇罐罐》沈從文 著
楚塵文化 2015-08-23 08:3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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