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生于深海的魚族,若不自燃,便只有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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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世相(thefair)的第183 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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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前曾提到日本明石海人的和歌歌詞,“像生于深海中的魚族,若不自燃,便只有漆黑一片”。這句話是不慎泄出的深藏的秘密。它以明石海人的生命第不幸為餌,釣出他人的力量。


“深海魚族”這句和歌,來自明石海人的和歌集《白描》的序文。日本導演大島渚很喜歡這句話,手抄并激勵自己。這句話由此流傳中國。上面這個版本的翻譯者,據查是香港詩人廖偉棠。


明石海人25歲患了麻風病,從此一直在療養院,痛苦至生命最后一刻。《白描》是他在療養院寫下的。1939年,他死的年紀是39歲。


生命體驗沒有什么奧妙可言,直接面對最殘酷的現實,對有些人來說是唯一的選擇。這些從苦難生活里總結的規律,對我們而言新奇又陌生。之過著普通的乏味生活的人,幾乎沒什么機會去感受這種直白的力量。這力量像深海的魚,在一片漆黑里自己發光。


也許,我們比我們想地更能承受那些可怕的黑暗的生活。但我們通常做的,卻是對著不那么可怕和黑暗的生活表現出退讓與抱怨。


就像明石海人的生命一樣,這些文字帶著日本文化獨有的暗麗之色。



白描(序言及摘錄)

作者:明石海人 翻譯:Zoe



癩は天刑である。

麻風是天刑。


加はる笞(しもと)の一つ一つに、嗚咽し慟哭しあるひは呷吟(しんぎん)しながら、私は苦患(くげん)の闇をかき捜って一縷(いちる)の光を渇き求めた。

忍受著加罚于身的一記記鞭笞,我時而嗚咽時而呻吟時而大哭。我身在黑暗的苦海,渴求那縷光。


深海に生きる魚族のように、自らが燃えなければ何処にも光はない。 

像生于深海中的魚族,若不自燃,便只有漆黑一片。


そう感じ得たのは病がすでに膏盲(こうこう)に入ってからであった。

是因為我已經病入膏肓,才這般感覺吧。


齢(よわい)三十を超えて短歌を學び、あらためて己れを見、人を見、山川草木を見るに及んで、己が棲む大地の如何に美しく、また厳しいかを身をもって感じ、積年の苦渋をその一首一首に放射して時には流涕し時には抃舞(べんぶ)しながら、肉身に生きる己れを祝福した。

年過三十開始學短歌,重新審視自己,觀察他人,細看山川草木,才知悉自己棲居的土地有多美,又有多嚴酷。我將經年的苦楚投射到一首一首短歌中,時而痛哭流涕,時而手舞足蹈,我為無法脫離肉身的自己祝福。


人の世を脫(のが)れて人の世を知り、骨肉と離れて愛を信じ、明を失っては內にひらく青山白雲をも見た。

出世才更知世,別離才更懂愛,身處無光的暗地,反而能看到自己內在閃爍光芒的青山白云。


癩はまた天啓でもあった。

麻風也是天啟。




世相

倡導有物質基礎的精神生活

文章兼顧見識與審美

也許長,但必定值得耐心閱讀

覆蓋千萬文藝生活家的自媒體組織“文藝連萌”發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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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相 2015-08-23 08:4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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