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共我,醉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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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共我,醉明月?

   [譯文]  又有誰來與我月下共飲,醉看明月呢?

   [出典]  南宋  辛棄疾 《賀新郎別茂嘉十二弟》

   注:

   1、《賀新郎別茂嘉十二弟》

     綠樹聽鵜鴂。更那堪、鷓鴣聲住,杜鵑聲切。啼到春歸無尋處,苦恨芳菲都歇。算未抵、人間離別。馬上琵琶關塞黑。更長門翠輦辭金闕。看燕燕,送歸妾。

   將軍百戰身名裂。向河粱、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誰共我,醉明月?

   2、注釋:

    鷓鴣:鳴聲凄切,如說“行不得也哥哥。”

    未抵:比不上。

    馬上琵琶:指王昭君出塞事。

   “更長門”句:用陳皇后失寵事。

   將軍:指漢武帝時李陵。

   “向河梁”句:指李陵別蘇武事。

   “易水”句:《史記·刺客列傳》中易水送別之事。

   如許恨:像上面的許多恨事。

 

 

   3、譯文:

     聽那綠樹叢中啼叫的鷓鴣,更令人悲傷的,是那鷓鴣的哀鳴剛停,杜鵑的叫聲更加凄切。直啼到春光盡去無處尋覓時,又可嘆百花也已凋謝。細算來這些惆悵,還是抵不上人世間的離別。想當初王昭君含恨出關,馬上琵琶聲聲悲切,日暮后的塞外荒涼黑暗。更有那失寵的陳皇后,乘上翠羽宮車告別君王宮殿,幽居在長門宮里,從此與富貴恩愛告別。再看看《燕燕》詩,想那莊姜遠送歸妾,心中該是何等悲切。

    那漢將軍李陵出生入死身經百戰,終落得身敗名裂。與蘇武河梁相別,悲歌一曲“一別長絕”。“風蕭蕭兮易水寒”,為英雄送行的客人全身孝服似白雪,一曲未終已上路,又何等的壯懷激烈。想那杜鵑啼鳥們如果知道人間還有這么多悲切離恨,料想它們不啼清淚,聲聲啼血。你走之后,有誰來伴我,共同舉杯對明月?

 

 

   4、辛棄疾生平見平岡細草鳴黃犢,斜日寒林點暮鴉。

     王國維說:“幼安之侍處,在有性情,在有境界。”深沉強烈的愛國情懷正是辛棄疾“性情”之所在。歸根結底,他譏評朝權勉勵友人,都是因為秉持著一顆拳拳愛國之心、雄雄北伐之志,其情殷殷,其志切切。詞人驅詞用典,不失當行本色,全在意氣平心之間,全詞讀來鏗鏘有聲,清切感人。

  辛棄疾的這種強烈愛國之情是伴隨著強烈的批判而存在的,兩者相互影響,相互作用。正是因為朝廷腐朽勢力和奸佞偏安之徒的阻撓,在造成了他政治上的壓抑,而他越秉持英雄的使命感,越為國家大事出謀劃策、傾盡全力就越是與那些茍安勢力相沖突、相齟齬。所以,報國無路、壯志難酬的憂憤與不平和對朝中投降派偏安誤國的諷刺和鞭笞,與抗金北伐恢復中原的豪情壯志交織在一起,共同構成了辛棄疾愛國情懷的體現。

  宋末劉辰翁高度評價辛對古代語言的提煉與豐富之功:詞至東坡,傾蕩磊落,如詩如文,如天地奇觀,豈與群兒雌聲學語較工拙;然猶未至用經用史,牽《雅頌》入鄭衛也。自辛稼軒前,用一語如此者必且掩口。及稼軒橫豎爛漫,乃如禪宗棒喝,頭頭皆是;又悲茄萬鼓,平生不平事并卮酒,但覺賓主酣暢,談不及暇。詞至此亦足矣。

 

 

    5、辛詞和蘇詞都是以境界闊大、感情豪爽開朗著稱的,但不同的是:蘇軾常以曠達的胸襟與超越的時空觀來體驗人生,常表現出哲理式的感悟,并以這種參透人生的感悟使情感從沖動歸于深沉的平靜,而辛棄疾總是以熾熱的感情與崇高的理想來擁抱人生,更多地表現出英雄的豪情與英雄的悲憤。因此,主觀情感的濃烈、主觀理念的執著,最后往往變成更加的熱烈、奔放,如江河之水,流入大海后加倍的洶涌澎湃,這是辛詞的一大特色。

   這首詞,作于他閑居鉛山期間,全篇接連引用了五個典故來表達離別的悲哀。

   “馬上琵琶關塞黑”指漢元帝時王昭君出嫁匈奴呼韓邪單于離開漢宮的事;二是“更長門翠輦辭金闕”指漢武帝的陳皇后失寵時辭別“漢闕”,幽閉長門宮事。三是“看燕燕,送歸妾”,用的是春秋時衛國事。州吁作亂,衛莊公之子完被殺,其母戴妫被迫離開衛國。《詩經。邶風》的《燕燕》詩,相傳即為莊公之妻莊姜送別戴妫(她是莊公之妾,完蛋母親)而作。四“將軍百戰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是用蘇武與李陵分別事,李陵抗擊匈奴,力戰援絕,勢窮投降,敗其家聲;友人蘇武出使匈奴,被留十九年,守節不屈。后來蘇武得到歸漢機會,李陵送他有“異域之人,一別長絕”之語;又世傳李陵《與蘇武詩》,有“攜手上河梁”、“長當從此別”等句。五是“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用戰國時燕太子丹在易水邊送荊軻入秦行刺秦王事。據史書載:送行者皆白衣冠送之,臨易河分手,高漸離擊筑,荊軻和而歌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以上這些事或是遠適異國、不得生還;或是身受幽禁或國破家亡之事有關,都是極悲痛的“別恨”。這些故事,寫在與堂弟的一首送別詞中,強烈地表達了作者當時沉重、悲壯之情。

   因為古代特別重視別離,而且離別時往往非常悲傷,所以歷來有杜鵑啼血、渴望回故鄉之說。“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說杜鵑鳥如果也能了解人間的這許許多多恨事,它的悲痛一定更深,隨啼聲眼中滴出的永遠是鮮紅的血了。詞發端羅列許多禽鳥,接著又是多個歷史故事,但作者用“算未抵、人間離別”和“正壯士、悲歌未徹”兩句作為樞紐,挽住全篇,顯出收放自如,豪情滿紙。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說:“稼軒《賀新郎》詞送茂嘉十二弟,章法絕妙,且語語有境界,此能品而幾于神者。然非有意為之,故后人不能學也。”

   呵呵,孤獨傲世的詞人“誰共我,醉明月”的呼喊聲,仿佛至今還在外面的耳畔回響!

  讀稼軒詞,我的眼前總浮現起古龍筆下的張丹楓的形象:亦狂亦俠真名士,能哭能笑邁俗流!

 

 

    6、  這首詞極負盛名,全詞旨在送別,辛茂嘉為詞人族弟,送別時正值其被貶廣西。但全詞顯然并非一般送別,詞境恢宏,筆力沉郁蒼涼,用典切合作者當時處境。最重要的,作者滿腔壯志卻不被重用,眼見宋室衰亡,只得將滿腹的憤慨與凄愴訴于筆端。

     詞的上闕寫暮春時的落漠,慨嘆大好春光不再,似有影射南宋衰落之意。接著作者用了三個典故,昭君出塞,陳皇后遭貶,戴為歸國,傾訴的更是流傳千載的離愁別恨。此處用典也有暗諷宋室對敵人妥協的政策,可謂語義雙關。詞的下闕緊隨上闕用典,使全詞上下兩段的街接渾然天成,但所用典故與上半闕已然有別。固然描寫李陵,荊軻的舊事也都是在離別,但大家都知道李陵降匈奴后,家人遭滅頂之災,我們無法確認李陵是否詐降,但從他個經歷可知他率軍與匈奴大小數十戰,雖未將其擊潰,卻也立下赫赫戰功。荊軻則更不用說,易水送別,高漸離的悲歌已成千古絕響,我們也知道荊軻刺秦事敗身亡。在此作者用此二典故固然提及的是二人與親人絕別,與好友分離,但從這兩個典故也不難看出,辛棄疾為自己年事已高卻壯志未酬,借典故抒發自己悲憤之意,最后兩句“誰共我,醉明月”方才切題,點到與族弟的離別,真正是寫法特別,構思巧妙。

    全詞描寫了大好春光的消失,用了5個典故傾訴離別,由啼鳥的鳴叫別離的悲苦。也可將春光消失影射朝庭日漸勢微,典故訴說自己壯志難酬,而啼鳥的鳴叫的襯出了作者的落漠與無奈。眾所周知,辛棄疾是個愛國詞人,他的詞可謂集宋詞之大成。在行動上他也是一名抗擊外來侵略的實踐者,無奈朝中小人當道,而自己最終未見光復中原的一天,這是一個時代的悲哀,也是詞人的終生遺憾。我喜愛辛詞,但更敬重辛棄疾的為人。他從21歲起義抗金到68歲逝世,一生都在為光復中原奔走。在仕途上他不得志,從而他的許多政治主張并未得到重視。他說“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但他也依舊“醉里挑燈看劍”。他始終沒有放棄自己遠大的理想。在眾多朝臣中一片求和聲中,他是孤獨的。一生中,他提出了眾多抗戰北代的方略,卻從求未得到“主戰派”的重視,所以他更是寂寞的。一聲浩嘆“誰共我,酬明月?”更表現了末路英雄的悲哀,讀來讓人更覺凄涼,痛心!

 

 

    7、這首詞作于瓢泉隱居期間,據開篇用典之意:“鷓鴣其志懷南,不思北徂。其鳴也,但北不南。”本草亦記杜鵑鳴必向北,此詞當為送茂嘉弟赴北之作。宋時南北分割,依后文詞義推斷,茂嘉此去,必是離開宋土,到金國去。 

    王國維《人間詞話》評為“章法絕妙。且語語有境界,此能品而幾于神者。然非有意為之,故后人不能學也。”陳廷焯《白雨齋詞話》卷一:“稼軒詞字以【賀新郎】(別茂嘉十二弟)一篇為冠,沉郁悲涼,跳躍動蕩,古今無此筆力。” 

    上闕借鳥興詠,以烘托贈別之意,氣氛營造精妙到位,人多比之江淹《恨賦》,有人據此認為“非詞家本色”。首句疊用三種鳥:鵜鴂、鷓鴣、杜鵑,各有所比。張先詞:數聲鵜鴂,已報芳菲歇。可見鵜鴂啼時,已屆暮春,百花退位,故本詞以綠樹引領,實乃因為芳菲已盡!   

    鷓鴣也頻見于辛詞:江晚正愁余,山深聞鷓鴣。因其鳥叫聲特殊,往往隱喻政治上的某些含義。而杜鵑因其凄厲的啼聲而聞名。杜鵑啼血是一個典故,傳說古蜀國有國君名杜宇,又稱望帝,被臣子逼位,逃于山中,死后憂憤,化而為鳥,名為杜鵑鳥,終日悲啼,以至嘴角流血,血流到花上,就是杜鵑花。在古詩文中,杜鵑是一種悲鳥,但凡心中哀傷悲痛時,往往會借這鳥來表達,所以但凡出現杜鵑,即是表達一種悲傷。其實,杜鵑鳥就是布谷鳥,又因其聲“布谷”,像“胡不歸”(為什么不歸),又成了思鄉思家的一個象征。唐·白居易《琵琶行》:“其間旦暮聞何物?杜鵑啼血猿哀鳴。唐·李白《蜀道難》:“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其中子規就是杜鵑。 

     鳥啼春歸,乃大恨事,卻“未抵人間離別”。“未抵”二字領句,承上啟下,隨即疊舉別恨四事。上闕集女子離別之怨典,“馬上琵琶關塞黑,更長門、翠輦辭金闕。”說的是王昭君辭別漢帝北行;“看燕燕,送歸妾。”寫的是春秋時衛莊公之妻莊姜,“美而無子”,莊公妾戴妫生子完。莊公死后,完繼立為君。州吁作亂,完被殺,戴妫離開衛國。《詩經·邶風》的《燕燕》詩,相傳即為莊姜送別戴妫而作。   

    下闋則都用男子離別之典。《宋四家詞選》以為“前半闕北都舊恨,后半闕南渡新恨。”詞意迭宕,“沉郁頓挫,姿態絕世,換頭處起勢崚嶒。”結韻簡練而情境幽遠。詞中用典“經子百家,行間筆下,驅策如意。” 接下來“將軍百戰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 ”,引用了漢代另一個典故。漢李陵抗擊匈奴,力戰援絕,勢窮投降;他的友人蘇武出使匈奴,被留十九年,守節不屈。后來蘇武得到歸漢機會,李陵送他有“異域之人,一別長絕”之語;“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 ”,寫戰國時燕太子丹在易水邊送荊軻入秦行刺秦王政故事。當時送行者都穿戴白色衣冠,荊軻臨行歌唱:“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以上這些事都和遠適異國、不得生還,以及身受幽禁或國破家亡之事有關,都是極悲痛的“別恨”。辛棄疾借用以上典故,表達了自己強烈的離別之情,隱隱然透出一種生離死別、長相隔絕的恨事! 

    這首詞的奇特之處在于,與一般上闕寫景下闕抒情的寫法完全不同。以鳥鳴起,羅列四恨之后,復又歸結于啼鳥: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巧妙回應前文。啼鳥不知人間恨,啼聲已經如此悲涼凄厲,要是真能像人一樣遭受此般離別,他們啼出還能是淚嗎?不!一定不是!它們只能象傳說中的杜鵑一樣,嘴角流血的!   

    前文將所有可能的聯想寫盡,盡管筆意跳脫,行文起伏,意念馳騁,但每一個都直貫離愁別恨,所以絲毫不覺其散,反覺順暢自如,一筆而下,但究竟未說到送別茂嘉的本事上來。結句“誰共我,醉明月。”筆力雄渾,直透紙背,一片奇文,洋洋灑灑,到此有了著落。用這樣的六個字點題,雄奇有力,擲地有聲!這首詞往往被歷來的詞評家推為辛詞之冠,并非無由!

 

 

    8、郁孤臺下,清江水依然奔流,而閑居鄉隅二十載的你,又該是怎生閑愁,人們說頭的烏發總是在愁中變白,而你拍手笑道,那水上的沙鷗通體皆白,豈不是一身都是愁?你故意造成邏輯上的錯誤,可你越說得幽默灑脫,越使人感到你強自解愁而又不能自解的痛苦。你也曾英雄年少,匹馬黑貂裘,而今你已老去,搔白首,過揚州。你少時意氣飛揚,不識愁滋味,而今你盡愁滋味卻只能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你在低小的茅檐下望著溪上的青青草;你在松窗竹戶間,看遍萬千瀟灑;你拄杖去鄰里分社肉,你閑看兒童偷打你的梨棗。稼軒啊稼軒,我每讀到你這些歸隱詩便心中酸楚。如果不是那腐朽的朝廷,你現在正應或策馬揚鞭,或奮戰沙場,而不是如此郁不得志,歡笑強顏。還有什么能比英雄遲暮而壯志仍未酬更讓人失聲痛哭?

  喚起湘累共歌,彈斷朱絲自怨知音少。現代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司吏,見你應自愧垂淚!舉一杯酒,我敬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敬那個金戈鐵馬的青年,敬那個倦游欲去江上的中年,敬那個英雄遲暮的晚年,敬那個“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的愛國詩人稼軒!

  ——正壯士、悲歌未徹;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誰共我,醉明月?

 

 

   9、辛棄疾的一生是悲情的,他看著南宋“青山掩不住,畢竟東流去”,他嘆著“千古興亡多少世?悠悠,不盡長江滾滾流”,卻又只能過著“醉里吳音相媚好,白發誰家翁媼”的生活。但辛棄疾的一生都是反抗的,不然怎么會三十歲時嘆出“把吳鉤看了,闌桿拍遍”?不然怎么會在六十五歲高齡還不忘了喊出:“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讀辛棄疾的詞,你能體會到“壯歲旌旗擁萬夫”的豪邁,也能體會到“何意百煉鋼,化為繞指柔”的無奈;你能感受到“可惜流年,樹猶如此”的抑郁,也能感受到“眾里尋他千百度,那卻在燈火闌珊”的執著。讀辛棄疾的詞,你忘不了“氣吞萬里如虎”的豪壯,忘不了“斷腸片片飛紅”的柔婉,忘不了“稻花香里說豐年”的祥和,忘不了“郁孤臺下清江水”的悲憤,更忘不了“布被秋宵夢覺,眼前萬里江山”的憂國憂民的情懷。

讀辛棄疾的詞,你能體味到那可悲年代發生的可悲故事,在漫漫的時光隧道中,吟讀了《美芹十論》的豪情,見證了“鵝湖之盟”的真摯,領略了京口北固亭的氣魄。你仿佛看著一個倔強的影子,輾轉在那個時代里,你能感受到那氣勢恢弘,豪氣縱橫,氣吞山河的氣勢,你會堅信辛棄疾的精神會穿越時空, 穿越歲月的峰頭,走過歷史的永恒。“以氣節自負,以功業自詡”的辛棄疾留給后人的是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貶值,他永遠是宋代詞壇上最耀眼、最輝煌的一顆星。沉淀千百年的中國歷史,永遠留下了一個拍欄桿的身影,用劍刻下了“辛棄疾”三個不朽的大字!

 

 

10、陰晴交替、盈虧有序的月亮會引發對世態人生的思索,唐代詩人曹松感慨道:“寥寥天地內,夜魄爽何輕。頻見此輪滿,即應華發生。不圓爭得破,才正又須傾。人事還如此,因知倚伏情。”月滿則虧,福禍相倚,這是古老的中國哲學,千錘百煉的辯證法。

  明月照耀的不僅是沉靜寂寥的詩人,還有壯懷激烈的勇士。辛棄疾送別他的弟弟茂嘉,當時外族入侵,國勢傾頹,他回顧了歷史上李陵蘇武訣別的沉痛,荊軻刺秦易水餞行的悲壯,將別離之詞寫得高亢入云:“將軍百戰聲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誰共我,醉明月?”(《賀新郎》)

  離散、死亡、思念、孤寂、盈虧,這些本不應是屬于中秋的詞匯,此夜但愿花長開不敗,人長聚不散。所以,還是回到蘇軾的千古名篇《水調歌頭》上來吧:“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這是最美好的祝愿,愿這個世界的每個角落都不再有別離的悲傷和戰亂的痛苦,不再有無辜的鮮血和憤怒的哀號,不再有弱者的眼淚和強權的猙獰,愿明月一視同仁地驅散所有恐懼的陰影,用她皎潔的光輝洗凈人類心中的污垢。

 

 

11、青少年時期,在北國求學、當兵。那雄峻的大山,奔騰的大河,蒼茫的云天,遼闊的草原,讓我浸染了北方漢子的豪邁,也結交了一批肝膽相照的友人。如今回到江南三十多年了,煙雨迷蒙、小河流水里,卻再難覓到當年的那種純情。仰望天上明月,亂云飛渡中,我的心中忽然跳出辛棄疾的詩句:“誰共我,醉明月”。   

 

 

   12、將杯酒傾斷腸,寥悲風夢黃粱。 

     千載人間不須問,江山何事易茫蒼。 

     酹我傾國色,風間舞霓裳。 

     扶簫吹落雁,倚劍睨斜陽。 

    平生意氣任俠道,手挽長弓射天狼。 

    聚飲高樓垂柳下,舟行兩岸嘆清江。 

    自將紅塵過,長笑入玉堂。 

    風流自古誰如許,歌盡桃花幾度殤。 

   貶遷識冷暖,貧富又何妨。 

   西窗樽前醉,秋雨醞桂香。 

   知交得遇二三子,卻道水遠山高天更涼。 

   身閑處,種柳移花空對月,催海棠。 

   笑臥銀霜星欲墜,待我手縛蒼龍為斟酒, 

   誰共我,醉明月?

 

 

  13、平淡而不平庸,平凡而能平靜,在離群索居,無伴獨處中思索,追求創造,高瞻遠矚,洞幽燭微。
  
  思念,是一種幸福的憂傷,是一種甜蜜的惆悵,是一種溫馨的痛苦。思念是對昨日悠長的沉淀和對未來美好的向往。也正是因為有了思念,才有了久別重逢的歡暢,才有了意外邂逅的驚喜,才有了親友相聚時的舉杯慶祝。
  
  人生一世,白云悠悠,漂走的事多少滄桑與眼淚;人生苦短,汗流盡,沉淀的又是多少往事與回憶。誰共我,醉明月?

 

 

   14、酒般的思念一飲就醉,醉時的我就用全部的熱情讀這憂傷的月色,于是月醉了夜醉了我也醉了。

    你帶著陽光般的目光,月光般的溫柔走進了我的生活,收留了我的孤單和憂傷。你領著我從懸崖邊往回走,于是,就注定了這段情緣,從此我盡情地地吮吸著你給我帶來的幸福和甜蜜。

    幸福總是那樣的短暫,不知何時我開始用柔腸百結的心情等你回家,艱難地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不眠之夜,我用悲傷堆積著等待,有如墨池淚般的哀愁,盡管我知道怨婦是不美麗的,金樽淡酒里浸泡著我寂寞的心和哀愁的賜神,可你總是忽略我的感受,忽略我的眼淚,任然我行我素,你說你需要自由,需要空間......最終幸福就那么曇花一現。

    常常我獨坐江邊,問蒼天問長江問星月問寂寞,人生難道真的如夢?

    誰共我,醉明月,愁在夕陽中!

 

 

    15、如果真有前世,那么你是誰?而我又是誰?我那時是你牽掛的情人,抑或你是席慕容筆下的樓蘭新娘?去八百年以至更遠,我是否像今生這般寫過你,你是否也曾為我做個無悔之人?

    假如有來世,我們還會不會相遇?倘若重逢還會不會相戀?如果戀愛了有沒有可能天長地久?我信佛!只求今生今世讓我們結一段塵緣,哪怕你是鄉間路我是路邊草,或是兩顆星兩棵并列的樹,相守著度那悠悠歲月。

    我是個道淺位卑的男人,在忙碌中填補我所有空虛,像精衛一樣去填這片滄海,用憂傷去海灘上隨心所欲地寫滿你的名字,然后看瀟瀟的風吹過,看濤濤浪沖過,然后看我的精心之作瞬間消失之后歸于沉寂。

    從此在我的世界里理智不堪一擊,道義蒼白無力。在危險男人聰明不必絕頂的年代,欲哭無淚的你開始了迷者不問路的旅程,我亦做了回盜亦有道的漢子,偷偷盜走了普通女兒家的“鎮宅之寶”——你的心。

    真想拿你我的心做兩個酒杯,然后盛滿開心的淚一飲而盡;酒般的思念一飲就醉,醉時我就用全部的熱情讀這憂傷的月色,于是月醉了夜醉了我也醉了。

    可今夜,誰共我,醉明月?

 

 

    16、明月明月,怎奈乍圓還缺。月月圓,月月缺,管他離合傷悲。今夜月圓,誰共我,醉明月?


莊燦煌的博客 2013-09-10 21: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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