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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熊圖騰》里，熊的形象只在開頭和結尾分別出現過。開頭，是少年崔斯頓因為生母離開，內心崩塌。少年心事無以遣懷，于是帶了一把小刀去獵熊，目的是為了作死；結尾，是老年崔斯頓獨自獵熊，目的同樣是為了作死，只不過是因為愛他的人全部都已經離世，他自己想要有一個英雄的死亡。

熊何以成為圖騰？是因為傷害。少年崔斯頓獵熊時遭到熊掌重擊，而他也用小刀斬下巨熊的一根爪子，從此作為自己的護身符。巨熊和獵手在彼此眼中都是值得敬畏的存在，又能夠使得對方流血，這是圖騰的由來。獵手獲得獵殺物的靈魂加持，所有蠻族勇士都相信這一點。

而選擇巨熊而非其它，是因為電影的核心在一句話：每個人內心都有一頭沉睡的猛獸，它們會在午夜醒來，仰天嘶吼。這句話可以說是崔斯頓一生顛沛流離的真實寫照，也是電影真正打動人心的地方。好故事所需要的源力，就是巨熊這樣經過精萃而產生出來的意象：強大、直接、深入人心。

胸有猛獸，這使得崔斯頓擁有了異乎尋常的危險，同樣也是異乎尋常的性感。他是白人軍官世家子弟，同時也是印第安人培養出來的部族武士。在親人遭遇不幸的時候，崔斯頓的狂暴一面就會毫不掩飾地爆發出來，巨熊人立而起，捶胸嘶吼。

但也正因為這樣，愛他的人因此會遭遇諸多傷害。可他們卻永遠要原諒這個人，他打破了所有的規則，突破了所有的邊界，但是他們不能不愛他。他們如同巖石守衛河水一樣守衛著他激越的生命，而他如同流水一般滲入巖石最深邃最細微的罅縫。冬天來了，水結成了冰，堅固的巖石因此而崩裂。

有了這些，整部電影才有了所有曲折之妙。作為觀眾，我們才會相信一個人因為有這樣的本性，因為內心有這樣的巨獸，才會如同洪水一般劈開所有障礙，挾卷所有愛他的人，沖進他命運的激流。我們才會隨著他跌宕起伏的命運，屏住呼吸，生怕錯過任何一處細節，完全沉浸在故事里。

人們經常說的“會講故事”，其實說的是故事里存在讓我們沉迷又覺得危險的性格，讓我們担憂但又難以移開視線的人物命運。這樣的角色自己就具備生命力，會不受操控地奔跑，遇見屬于他自己的三個命題：生存、死亡和愛情。真正的故事因此而展開，而不是事先寫在紙上。

當然，你知道這部片子的名字叫做《秋日傳奇》，或者是《燃情歲月》。現在，你覺得我管它叫做《熊圖騰》有任何問題嗎？

要小心地選擇你的圖騰，無論它是動物、植物、仙靈還是錢幣。你們要彼此品嘗過對方的血液，在彼此傷害中交換一絲靈魂，才能建立人與圖騰的契約。你們之間不是征服者和被征服者的關系，也不是偶像和崇拜者之間的關系，而是說你需要借用圖騰的偉力經行這個世界，而你同時也是圖騰在這個世界上的投影，你們根本就是一體。

除此而外，所有關于圖騰的言說都是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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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相信我：

我所說的每一句話，

都是錯的

                    禪定時刻

所有圖片來自《秋日傳奇》劇照

槽邊往事 2015-08-23 08:45: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