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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5日,安徽六安,被稱作為“亞洲最大高考工廠”的安徽六安毛坦廠中學近萬名高三考生前往市區備戰高考,當地民眾和高考考生家長過萬人前往送考。早上8點8分,一年一度的六安市毛坦廠中學送考開始,送考車的車頭車尾都坐著穿紅衣服的學生,所有人都舉起手機拍照。有學生打開車窗,喊著毛中必勝,現場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整個送考歷時15分鐘。 又到了一年一度高考時節。大城市的家長都在糾結于高考政策的變化,想著將來孩子上大學到底是拼高考裸考、搏競賽參加自主招生,還是干脆洋高考,而在那些教育資源尚不豐富的地區,高考依然是獨木橋——走出貧困、改變命運的獨木橋。 比如,這所年年被聚焦的毛坦廠中學。 這所地處大別山下的偏僻學校,也許是中國獨一無二的、被稱為“亞洲最大高考工廠”的中學,在這里,除了學習似乎一無所有,就像生產流水線一般心無旁騖。 來毛坦廠中學復讀的學生大部分來自農村,或是三本以下學生。在第一次高考失利后,這些孩子及家長孤注一擲般,來到這所升本率極高的中學進行最后一搏。 6月5日,毛坦廠中學的萬名復讀生,離開這所他們掙扎了一年、愛恨交織的學校,奔赴高考之路。 看這送考場面,實在震撼—— 考生和家長組成的城:10平米單間,房租一學期1萬元 這是一棟三層小樓房,就在出校門不遠的小街上。這是一條復讀生聚居的街道,為了增加房間,這些小樓的樓頂還搭建了一層。 復讀生家長楊英和兒子王威住在底樓。一間用板子隔出的小隔間里,一張小床、一張寫字桌一擺,屋里便邁不開步子了。這樣一個不足十平米的房間,一學期房租是一萬元。 早上6點10分,楊英照顧兒子吃完早餐,又趕到集市上去買菜。“早點去菜新鮮。”楊英說,鎮上賣菜的就那么兩家,上萬考生的家長,去晚了只能買別人挑剩下的。因為奇貨可居,這里的菜賣得并不便宜。青菜要賣到一元多一斤,肉就更貴,十八元一斤。楊英說,不只吃的,用的也貴,“物價就是小上海,還經常買到假貨。” 在大別山下這座僻靜的小鎮里,毛坦廠中學就是最大的產業。以毛中為中心,四周每一條街道的每一間房屋里,全都是陪讀家庭,這就是一座考生和家長組成的城。 楊英說,學校旁的房間非常難找,一般在一年半前就被盯上了。現在,房東已要求住戶在高考后十日內全部搬離,因為他們的房間已被預訂。 嚴格規劃的作息時間:掐著點做飯,絕不讓孩子多等一秒 上午10點,做了一會兒十字繡的楊英開始切菜做飯。學生們11點15分下課,她總是掐著飯點,不能讓飯菜放涼了,也絕不讓孩子多等一秒。 鐘上的時針指向11點15分不久,整條大街瞬間沸騰起來,成千上萬學生從校門口涌了出來,等在校門口的家長們連忙送上飯盒,在校門邊或站或坐,吃成了一片。 5分鐘后,王威抱著一摞書回到了出租屋,這時楊英剛好把菜端出來。但王威顯然興致不高,趁著母親端菜這一點工夫,他一頭扎在了1米5寬的小床上。“上次月考,他下滑了兩百多名。”楊英悄悄說。 王威的老家在淮南下面的一個縣城,去年高考連三本線都沒上。和這里所有的復讀生一樣,王威早上6點多就要到校,晚上11點才回來,中間吃飯只有半小時到四十分鐘。“老師要是拖堂,路上再慢幾分鐘,飯就吃不上。” 王威沒有周末,每天16個小時,循環往復,只有周日下午上課推遲到三點,但一坐進教室,馬上又是考試,“一周做別人一個月的卷子,加起來能繞地球一圈”。從去年到現在,這些復讀生只在12月初休息過三天。 破釜沉舟的苦讀人生:不停做題考試,不聽話就要挨打 楊英說,現在老師管得嚴,不聽話就要挨打。這次下降兩百名,王威就挨打了,鋼尺。“我兒子說那手打得創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但楊英覺得,這一切還是值得的。“真是能改變一個人。”楊英對學校的成果總的來說是滿意的,王威剛來的時候,連凳子都坐不住,現在最起碼一天16個小時都坐在那里。“管得嚴一點好,習慣了就好了。有些小孩就是要靠皮條。”楊英說,有個小孩沒考好,家長陪著罚站了一星期。 女孩一樣也要挨打。王威旁邊住著隔壁班的女同學曹雪,前兩天因為忘帶卷子,手被打腫了,連筆都握不住。 “那一次看到她,神情像傻子愣子一樣的。”曹雪的媽媽李麗說,“這個學校沒什么秘訣,就是一天到晚做題,每天考試。” “孩子什么都沒學到,就是承受能力強,還有一個是忍讓。”李麗雖然這么說,但是跟去年高考成績比起來,曹雪的分數提高了將近100分,從366分到現在的450分。按照去年的高考線,曹雪從三本都上不了,到現在有希望沖擊一本了。 封閉枯燥的陪讀生活:幾乎沒有娛樂,“都快瘋了,像坐牢” 中午飯后,孩子們進入短暫的午休時間,聊天的人都不見了,整條街安靜得只聽見風聲。為了不打擾孩子休息,幾個媽媽做起了十字繡。沒有什么其他娛樂活動,特別是在兼顧孩子學習生活的情況下,用她們的話說,好像繡這個都繡了一輩子了。 “我來了一年,都快瘋了,就像坐牢。”楊英說。在這個小鎮,即使打車到六安市也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屏蔽了現代生活對學生的干擾,也隔絕了家長們與外界的交流。在鎮上,很難找到像電子游戲廳、臺球廳這些小鎮上常有的娛樂項目。 高考臨近,家長對這個地方的情緒似乎也越發煩躁。“再過兩三天就解放了。”一個家長說。另一個家長接茬:“是啊,時間再長點就被蟲子咬死了。” 第二天就是送考的日子,下午,楊英開始收拾東西。“孩子一定要心甘情愿來才行,不然肯定挺不下去,必須要做好十足的心理準備。”這是楊英對后來人說得最多的一句。“我孩子班上原來一百七八十人,現在只剩一百五六了。”楊英說,許多人中途就走了,她的房間就是一個男孩住了一個月走了才租到的。 90%升本率背后:每周考試排名次墊底老師或被開除 6月4日中午開始,這些從安徽各地前來復讀的學生陸續走出校園,即將回到原籍地參加高考。而成都商報記者也得以在這天走進這座平時封閉式管理的神秘校園。“不比智力比努力,不看起步看進步!”在學校里,隨處可見這樣的勵志標語。 相關資料顯示,這座考試工廠的學生人數,是該鎮官方人口的四倍,一個班有一百七八十名學生,單是復讀班就有五六十個,老師要靠擴音器才能上課。 同時增長的還有毛中的本科上線率———1998年時,只有98名學生達到了本科線。15年后,有9312名學生達到了本科線。而如今更已突破萬人大關,升本率高達百分之九十。 據此前報道,毛坦廠中學的班主任是清一色的男性,對學生進行軍事化管理;他們能否保住工作崗位,能拿到多少獎金,均取決于他們提高學生考試成績的能力。班主任的崗位競爭激烈,教員室的墻上張貼著圖表,按照每周考試的總成績給每個班級排名次。到了年底,學生成績墊底的教師可能會被開除。 按照毛中家長的習俗,每年離校前夜,他們都會到毛中外的神樹下為孩子燒香祈福。但今年6月1日燒香時差點引起火災,讓官方取消了香堆和神龕。不過,仍有一些家長依依不舍地走過墻角,用手撫摸被香熏黑的墻面,然后雙手合十,口中默默念著什么。 (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本文轉載自成都商報
文匯教育 2015-08-23 08:5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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