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無冕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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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蒂莫西· 加頓· 艾什(Timothy Garton Ash)

翻譯:布爾喬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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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她自己早已經放棄成為一個圣人,可是人們允許她卸下神圣的光環嗎?


仰光


能回來真好!上次我來時,正處于十三年前的世紀之交,那會兒我同昂山素季在全國民主聯盟(NLD)總部探討如何推動民主轉型的問題。后來在發給《紐約書評》的一篇評論文章中,我署上標題《緬甸的“美女與野獸”》。誰知沒多久,緬甸軍政府就將我置于他們的簽證黑名單中。對此我十分確定,因為2012 年夏天,改革派總統登盛突然公布了一份名單,決定撤銷曾被禁止入境的兩千多人的禁令,那當中就有我。這份被榮幸地置于名單中的許多人似乎也并無多特殊,比如“239 號,大衛”和“859 號:尼克先生”等,我在名單中位列:“285 號,加頓人,提摩西· 約翰”。


因此現在我又能來緬甸寫那些勇敢的作者、編輯和記者的經歷,對他們,我也無非只能叫出個“Daw-1”或者“U-2”之類的名字。比如說:馬娣妲,一位剛出獄的醫生兼作家,告訴我說她坐了“五年六個月零六天”的牢。在2000 年的一次長談中,她深情地講述了自己完全是憑借密集的佛教禪修,才能在艱苦卓絕的緬甸監獄中得以幸存下來的。她說,那是在1996 年2月26日的上午10 點的那一刻:“我得到了佛陀的啟示。”被拖去拷問后,她對獄卒說:“謝謝你幫我完成了涅槃!”


隨后,馬娣妲將她在獄中的經歷結集成冊,名為《藍圖》,公之于眾。盡管用的是筆名:蘇拉戈米卡(意為“勇闖者”),并標記為“紀實小說”。此刻,她正坐在伊洛瓦底文學節(這是該國首次舉辦文學節)的桌臺邊侃侃而談,她說,“作家和記者都應該作為暴力的見證者”。眼前的她著裝優雅,忙碌,時不時地從身旁的大手袋中拿出手機查看信息。不了解她的遭遇的人絕對猜不出來,這個女人曾經完成了從地獄到煉獄的涅槃過程,甚至更甚。接著,她邀請我去往她那位于市中心的辦公室,在那里,她的新雜志《緬甸獨立報》,也和她一起與其他數以百計的雜志,在這尚有些奇怪的自由出版之光和商業競爭的風潮中,橫沖直撞。


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樣堅強和幸運。這個文學節的創辦者不僅極力邀請一些國際知名人物,如維克拉姆· 賽斯和張戎等人,還邀請了80 位本土作家。有位曾入獄十二載的老作家,向我們講述了漫長的監禁如何毀掉了他的婚姻及與孩子關系。因此,當我們慶幸并共同慶祝新緬甸的建立時,切不可忘卻那些不可撫平的傷痛,那些無法挽回的過錯,以及那些被摧毀的生命。


十三年前,一個狹小、昏暗的辦公室里,一份小雜志的編輯向我展示了當局粗暴的預審程序:文中出現的個性化短語全都要刪掉,甚至整頁整頁的內容只能匆匆忙忙地用廣告代替。在那個信息封鎖的年代,引用《伊索寓言》里有篇關于蚊子的繁殖文章也會被仰光的審查員視為有所寓指而被禁登。有時候,編輯也會獲得些許小勝,比如,在2010 年11 月份《第一個十一》雜志中選了好幾篇熱門的足球評論:“桑德拉被凍結,切爾西聯盟輸得目瞪口呆,阿森納提前獲取奪冠希望。”《第一個十一》雜志上報之時,標題使用的是黑白體,印刷時卻特意采用了不同的顏色突出效果。其中紅色字體標注的部分連起來讀就成了:“素……自由了……統一……提前獲得希望。”素,在這里指的就是昂山素季,剛剛從軟禁的屋內釋放出來。軍隊也支持她。


接著,也就在2012 年8 月20 日,審查制度宣布廢止。更確切地說,只是預審查制度廢止了,因為所有出版物依然要上報。在我抵達緬甸的前一陣,《新緬甸之光》雜志突然發布了一則通知:軍政府名下的《真理報》,宣告將廢除“負責審查緬甸出版物”的出版安全及注冊署,可是——等等——又將在信息和公共聯絡部的監管下形成一個新的版權和注冊管理部。說到底,其實只不過是從監察署變成了公共聯絡部罷了。


現如今,擺在緬甸的作家、記者、出版商、藝術家和政治家面前的至少有三個問題(這當然也同樣橫亙在成千上萬、多少懷著一絲善意蜂擁而入的外來者面前,他們中有的打算提供援助,也有的只是過來賺錢)。第一,曾經對公共領域施行的審查和軍政監控,包括對媒體的暗查真的不會再有了嗎?如果真如其所言,為了確保改變之后帶來的安全問題,又將會用哪種新法規來代替呢?馬娣妲還告訴我,現如今想獲得雜志的經營執照相當困難,市場早已經被那些和軍政府關系密切的人壟斷了。


培敏,一位資深作家和雜志編輯,正在擬一份媒體行業道德準則草案。他的邀請函上的資料為:媒體委員會成員,緬甸中級報業評論員,來自:仰光(Yangon),緬甸(Myanmar)(可是緬甸是寫成Burma 還是Myanmar 呢?仰光是寫成Rangoon 還是Yangon 呢?這讓我們這些想表示友好的外國人不得不有點迷惑了)。對如此之類的詞語的采用,應該都會在這個號稱民主、尚未完全民主的政權中尋得一致。可在2015 年大選之前,全國民主聯盟是沒法重新構建政府了。


而針對發布網絡言論的問題,《國家電子交易法》規定,發布或接收網絡信息中涉及“國家文化”之類的言辭將被判7 至15 年的徒刑。這樣的條例理應大幅修繕。新首都內比都(也叫奈比多)的后軍政府似乎急著想正確處理這個問題,因此常會效仿一些自由國家的做法。但在他們的背后,那些羽翼漸豐的強硬派和既得利益者并不希望言論過分自由。而信息產業部門近期發布的一項倒行逆施的法案稱要控制公眾信息,更是在新興的自由新聞界引起一片嘩然。


此外,從泰國到新加坡,從中國到印度的這些亞洲鄰邦也提供了一些模式以供借鑒。盡管緬甸很多官方或民間的顧問可能都來自西方,但這并不意味著美國《第一憲法修正案》的思想或歐洲的言論自由模式及47 個歐洲國家關于人權的裁定思想,會被迅速注入緬甸人的思維中。毫無疑問,也沒有哪個亞洲人權法庭會給占世界人口總數一半的亞洲人民重設一個言論自由的最低標準。


第二個問題出自那些曾遭遇十年審查制度所壓制的作家,他們經常會說:“老天,現在我該寫點啥呢?”現在要做的已經不止是要偷偷繞過那些審查官來發表那些反動信息了。那本《蝕骨在呻吟》,是本當代緬甸優秀詩歌選集,可是我讀譯本時,或者更準確地說,詩歌一經翻譯,尤其是被譯到另外一種完全不一樣的語言文化環境中后,就已經完全失去原蘊。當然有些譯過來的詩還是挺好讀的,比如丁莫的《那些年,沒有黎明》。很明顯,這些詩歌的創作動力都源自對政府壓迫的反抗。


第三,對于緬甸(也包括其他民族)來說,還有個問題在于應該怎樣限制言論自由才算合理。不僅是在法律和條例方面,在發表言論和社會實踐中也一樣。這其中面臨最大機遇和挑戰的就是網絡言論自由。緬甸的網絡普及率并不高,2011年大概也就只有1% 左右(不過近年在不斷飆升)。緬甸在Facebook粉絲最多的作家奈奈山內,上次我點開一看竟然有10 600 次的贊成點擊。


《蝕骨在呻吟》中有位很典型的詩人,名叫潘多拉。我在文學節前天遇到她時,這個果敢而又充滿活力的女孩,一直將智能手機拿在手上。她遞給我一張名片,上面沒有地址也沒有固定電話,只印了她的博客地址、Facebook的頁面(她稱自己為博客詩人潘多拉)、推特(Twitter)帳號、手機號碼及郵箱地址。她是在2007 年開的博客,在網絡中她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藝術和個性彰顯世界。“Facebook 對我來說是另外一個世界,”她說,“我的另一種生命活在另一個世界里。”我想,任何一個對網絡世界的開放潛力持懷疑態度的人都應該聽聽潘多拉是怎么說的。


但是潘多拉的網絡空間偶爾也會出現一些負面的內容。在緬甸,就被放大為對居住在洛開邦(又名阿拉干)的穆斯林少數民族的羅興亞人的仇視。之前,Facebook 有個主頁叫“卡拉爾斬首幫”,可是“卡拉爾”是對南亞穆斯林的一種蔑稱。Facebook 已經把它刪除了,但是還有多少有著類似言論的緬甸人會遵循普世標準呢?一有用戶舉報,Facebook 就會處理,可是如果他們不舉報呢?


過激言論和暴力行動之間是否有直接的因果關系,很難一概而論。但有一點可以斷定的是網絡上確實存在這些過激言論,而且有些粗俗言論確實也引發了一些暴力沖突,比如若開邦爆發的那些令人震驚的種族暴力事件。通常在這樣的暴力事件中,兩方都很兇殘,且那些偷襲、殺戮、群毆、對羅興亞穆斯林的種族清洗行為,確實都是由那些貧窮而無助的若開邦佛教徒干的,盡管佛祖曾教導他們連一只蒼蠅都不要傷害。去年11 月份的《經濟學人》曾報道,從衛星圖像上看,在緬甸運往中國的石油和天然氣管道經過的地方,有個叫考克非的穆斯林小鎮已經被完全摧毀。


無冕女王的抉擇


在同一期的《經濟學人》上,還有一篇針對這次事件的社論,文章溫和地指責昂山素季沒有公開明確地譴責這起暴力事件,也未試圖制止暴力事件的發生。許多人,尤其是那些持不同政見者撰文道:她在政治和道義上當務之急是維持穩定,這和她常年被軟禁有著莫大的關聯。去年11 月和12 月BBC 對她做過兩次采訪,后一次是在《荒島唱片》節目上,她像其他普通政客一樣表現得有些畏首畏尾。早先一次采訪中,在簡短地說完“人權……屬于每個個體的人”之后,她便迅速地解決了羅興亞的公民身份的問題。她說:“我不會大聲疾呼,因為這對解決問題并無任何幫助。”在《荒島唱片》節目中,她認為“雙方都參與了暴力行為”,對于立場,她說:“無論我站在哪一方,都只會增添更多仇恨。”


也許她是對的,針對這個問題,我無法在這次采訪中探詳更多。但令我感到痛心的是,幾乎每個與我談及此事的人,哪怕知道事情的真相,都認為她之所以如此謹慎,是出于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政治目的。可她卻并未因此而獲得選票——反而,卻失去了不少緬甸大種族的選票。實際上,她需要爭取所有的選票,以確保在2015 年的議會選舉中獲勝,為此她還得和占有25% 席位的少數民族黨派及軍隊結盟,因為——如果她能獲得75% 以上的支持率,下議院則會修改憲法,議會也將選舉她為新總統。“我會成為新總統的。”她在《荒島唱片》節目的采訪中說道。而且她指的是美國那樣的執政總統,并非做一個象征性的國家元首:“要將國家權力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說泰國有了他們半神似的國王,那么緬甸也有了他們的無冕女王。其實,她在文學節的短暫露面,令我想起了英國女王的某次到訪。那些簇擁著的眾人,心生敬畏,卻低聲細語地笑著,臉上的笑容不免有些僵硬。(其實我也是。)她的威嚴建立在自尊、敬業和個人魅力之上,然而“無冕”這個詞語卻也不得不偃附在強硬的政治現實之上。她的靈氣和魅力一部分沿襲自她的父親——緬甸人民無時無刻不會忘記她是緬甸后殖民主義國家的開國功臣昂山將軍的女兒,而另一部分則完全來自她自身超凡的人生經歷,勇氣、風度、智慧和美貌。


然而她的魅力卻無法讓她僭越法律條文。恰恰相反,軍政府在2008年頒布的《憲法》第59 條規定:“禁止任何有配偶或具有法定意義上的子女……和外國勢力有牽連的人成為本國總統。”昂山素季的丈夫,我在牛津的同事兼好友邁克爾· 阿里斯是名英國人,而他們的兩個孩子亞歷山大和金姆作為這個國家的第二和第三位前黑名單入榜者,都有著英國國籍。這就是為什么她要改變憲法,而同樣的,根據憲法,她需要得到下院議員75% 以上票數的支持,并且需要獲得“全國公投中那些有資格投票人一半以上的支持率”(其中,也包括少數民族)。據此,他們要阻止的除了她還會是誰呢?


舉辦“伊洛瓦底江文學節”的舞臺設在雅茵湖賓館內,隔湖而望,對面正是她無畏地度過那些監禁歲月的住宅。面對著這些仰慕她的聽眾,她輕松自如地談起自己最喜愛的書籍和作家:喬治· 艾略特,維克多· 雨果,噢,對,還有偵探小說。偵探故事很實用,她打趣道,在現在的政治工作中,偵探故事可以幫你了解“人們的動機所在”。大家聽了都哈哈大笑,為她著迷。



這不由得讓我想起1990 年捷克斯洛伐克總統瓦茨拉夫· 哈維爾上臺之后的那段太平日子。伴隨他的同樣也是童話般的個人魅力、國內外的阿諛奉承,以及焦慮帶來的惴惴不安。這種焦慮,她同他一樣,源自不同的方面——包括當地知識分子的不屑一顧。昔日他們作為異議分子強調文學的道德精神,后來又成了強調實用功能的政客,這二者之間角色的轉換實在難以協調。


針對這種極端的個案,在這個異乎尋常的時刻,會出現兩個問題:一個是他們自身如何理解和看待自己扮演的角色,另一個問題是其他人會如何寫作或評論他們。正如在上世紀90年代,我常在《紐約書評》上撰文所說的那樣,從劇作家轉為總統的哈維爾堅稱自己兼具學者和政治家的雙重角色。早年在競選總統時,他被問到從異議分子到政客后是否依然會“追求真理”,他答道:“有可能吧。如果做不到的話,我不會做總統的。”可是他一直在做——一直到2003 年他從捷克共和國總統的位置上退下來的整整十三年,他輕易地推翻了當初自己的諾言。


不過,他依然在繼續實踐自己一直秉持的觀點:就算這么多年來一直從政,依然可以回歸到劇作家的行列之中。以一個異議分子的精神,他創作了最后一部尖銳又具喜感的劇作—《離開》,探討對權力的上癮和放手的艱難。但在1990 年代作為波希米亞無冕之王的總統,無疑比如今作為緬甸的無冕女王要容易得多。畢竟當時他已經是總統了,而且這總統的職位也并沒有讓他承負過多的國家興亡的責任,甚至包括經濟的振興。


作為一個資深異議分子,哈維爾自己也展示了相當的政治技巧。他的國家毗鄰經濟繁榮、充滿活力的歐洲共同體(也就是后來的歐盟),相形之下,盡管后來國家分裂了,也好過今日的緬甸。的確,捷克斯洛伐克是分裂成兩個國家了,但是在和平環境中分開的,且只是分裂成了兩個國家—今天的捷克共和國和斯洛伐克。


而她,至今都不是總統。在進駐到等同于布拉格城堡的內比都之前,她尚須三年的政治經驗及作出許多妥協,顯然對這一切,她是奮不顧身一往無前的。歷經幾年軍政府的統治,她的國家無論從經濟、醫療、教育或其他任一有益于人性發展的層面來看,都異常糟糕。她積蓄的政治資本也不如哈維爾當年作反對黨時那么雄厚,而民主同盟黨同樣也缺乏必要的執政經驗。緬甸不是亞洲的捷克斯洛伐克,而更像是亞洲的南斯拉夫,是個在艱難的權力交接中適時拼湊而成的多民族聚居地(頗具諷刺意味的是,她在文學節上提到的另一本最喜愛的書就是探索1939 年前的南斯拉夫的作品—瑞貝卡· 韋斯特的《黑羊與灰鷹》)。


另一方面,她似乎對自己的將來應該做什么似乎十分清楚。她對一個BBC 的記者說:“我對政治從未抱過幻想。”沒有哈維爾式的悖謬,這很好。憑我的經驗,那些昔日的異議分子在成為執政黨之后都會這么說:“好吧,以前我是個知識分子,現在我是個政治家,我以后可能還要重新做回知識分子,但現在作為一個政治家我就要將政治游戲玩得清楚明白,因為不同的游戲有著不同的游戲規則。”


今后,人們可能還會看到一些必要的妥協痛苦地上演。自從我離開緬甸后,昂山素季已經在議會委員會上決定,緬甸軍方和中國北方工業公司共同擁有的銅礦可以繼續運營。盡管因驅逐當地農民,此事遭到廣泛反對。而另一邊,反穆斯林的屠殺已經蔓延到緬甸的其他地區,一直奉行和軍隊和解的她,在閱兵日那天與軍政高層坐在最前排,看起來并不愉悅。


由此引發的,還有緬甸國內外將如何評價她的問題。也許她自己早已經放棄成為一個圣人,可是那些人(或者我們)允許她卸下神圣的光環嗎?我曾讀到一篇《緬甸時代周刊》的報道稱,許多緬甸的記者不愿報道那些針對昂山素季和民主聯盟黨的批評,一些持異議的反對派也早已經解體。因此盡管在泰國,對國王的批評被扼殺在嚴苛的萊塞河法令中,而在緬甸,對“女王”的質疑則是被自我審查的天鵝絨絲帶所扼住,當然還有對讀者的不良反應的畏懼使然。(“你竟敢批評我們的女王?”)這雖非普遍現象,但人們私底下聽到的批評異見和公開出版或談論的內容確實有很大的差距。


如果我是個緬甸政治活動家,并打算為這個國家作出更大的貢獻,我也會允許自我審查的存在。畢竟,緬甸其他的政治勢力,包括軍政府和前軍政府的那些人,最樂意看到的莫過于昂山素季的支持者樹倒猢猻散,并為那些他們自己從未真正得到過的權力爭斗不止。團結就是力量,緬甸的民主勢力就是盡一切努力團結可以團結的力量促使整個國家統一,并以壓倒性的絕對優勢贏得2015年的大選,為組成新政府而準備,并使得昂山素季成為總統——她必須要成為總統。如果我是個西方政治家或外交家,我也會采用同樣的戰略呼求。但對于一個記者,學者或者政治作家來說,這么做并不值得推崇。


要想成為一個昌盛而自由的國家,無論是緬甸、泰國、印度還是美國,都需要寫作者視挖掘事實真相為己任,盡可能貼近事實,并公平、公正、清楚、生動地描述真相。對那些權力中人的所作所為,無論是有冕之王還是無冕女王,無論是總統還是總理大臣,也都需要事實的披露者和真相的講述者。對此,我再補充一點,據實而言是一門高尚的事業而非政治家玩的把戲,盡管有時困難重重,然而卻是對昂山素季所選擇扮演角色的重要補充。我們的工作也只是還原事實本身。


《藍圖》,作者:勇闖者,清邁:桑蠶出版社,共120 頁。

《蝕骨在呻吟:15 位緬甸當代詩人錄》,作者:高古塔德、詹姆斯· 拜恩,編譯自緬甸語,北伊利諾伊大學出版社,共172 頁。




東方歷史評論 TGA 2015-08-23 08:5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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